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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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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三郎一言难尽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是这个效果的?”

    陈唐唐盯着他。

    不就是你喽。

    不要以为你换个皮子,贫僧就不认得了。

    郑三郎嘴角一抽,低声嘀咕道:“那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白温声笑道:“不要这样说自己。”

    郑三郎瞪了他一眼,随即指着陈唐唐的箍儿对她道:“不是这样的,你这个是……”

    郑三郎偷瞄了一眼孙行者,猛地停住了口。

    “什么?你们给我师父偷偷戴了什么?”孙行者重新抽出金箍棒,威胁道:“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呃……”

    这是用来束缚你这泼猴的辔头……要是真这么说,那就是找死。

    郑三郎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大师,你居然他们这样做……”郑三郎欲言又止地看着陈唐唐,“好吧,我就权当你是无意为之。”

    孙行者看向陈唐唐,其中似乎有隐情。

    郑三郎递给太白一个眼神,转移了话题:“你们都在迷雾中看到了什么?”

    众人神色一变,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孙行者爽快道:“没什么,都是些幻象,叫我一棒子抡开了,后来就不知为何我会往下掉。”

    郑三郎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该不会我这里也被你抡过了吧?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开口说自己的“艳~遇”:“我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男男女女欢~爱景象……喂,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

    孙行者眯着眼睛:“你是将我认作了谁,一个劲儿地往怀里按?”

    想起当时的景象,郑三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心情激愤,一个不注意,“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幸好孙行者躲得快,否则就要被“血溅当场”了。

    陈唐唐忧心道:“你没事吧?”

    她看向孙行者。

    孙行者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思所想,认错态度良好道:“都是徒弟的错,让旁人受苦了,可当时我以为那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才揍了几拳。”

    你的火眼金睛呢?我看你是趁机下黑手!

    郑三郎瞪向大圣。

    大圣抬了一下眉毛,好不嚣张。

    “喂,你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对着他脱衣服?”郑三郎转向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也没什么,就是看到大师要跳崖,拦了一下,后来以为大师全身湿透……”

    他说的含含糊糊,显然将真相截留了一半。

    有些事情,不可说,不可说啊。

    他们三人齐齐转向陈唐唐。

    “那你呢?”

    “师父看到了什么?”

    “大师……”

    陈唐唐道:“原来大家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贫僧的经历跟大家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这样说,却让人越发好奇了。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一路上见到无数蘑菇、野菜,想来这就是诱惑了,贫僧并未拾取,往前又行了一段路,却……”

    众人不由得提起心,耐心听着。

    白衣小郎君坐回原位,双手捧着脸颊,红着脸看向她。

    “……贫僧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在贫僧仰头张嘴的刹那,一枚朱果突然从树枝上掉了下来,直直地掉进贫僧的嘴里。”

    孙行者紧张道:“该不会是什么有毒之物?”

    小郎君轻声道:“不是的,那就只是一枚野果而已,若说唯一的好处,那就只有口齿留香而已。”

    孙行者放下了心:“这就好。”

    小郎君低垂着头,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连、连呼吸都是香甜的。”

    放心……放个屁心!

    孙行者一脚踹向正准备凑上去闻闻的郑三郎。

    郑三郎猛地旋身躲开。

    这剧烈的运动又让”身娇体软”的三郎大口大口呕出血来。

    陈唐唐不忍道:“要不还是找个郎中看看?”

    郑三郎一边吐血,一边摇手:“不妨事,不妨事,吐吐也就习惯了。”

    陈唐唐:“……”

    你怕不是蚂蟥成的精?

    郑三郎的唇被鲜血染得红红的,艳丽如火:“你继续说啊,不用管我。”

    陈唐唐只得接着道:“吃了果子之后,我就顺着小路走到了山涧边,只见那山涧水清,就忍不住……”

    白衣小郎君的脸更红了。

    孙行者急急追问:“忍不住什么?”

    陈唐唐目露尴尬:“忍不住俯下身想要喝水。”

    小郎君抱着自己的腿,将脸埋进膝盖里,只留下一双红通通的耳朵。

    “然而,一条小蛇突然蹿出,向我咬来。”

    小郎君低声道:“师……啊不,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闻到了朱果的香气,平日里朱果会掉到山涧里,我就会探头到水面咬上一口。”

    咬上一口……喝水……

    太白、郑三郎和孙行者三人六只眼齐齐看向陈唐唐的唇。

    只见她的双唇不染而红,上唇如弓,下唇如床,唇峰润泽,唇珠精致。

    陈唐唐抿紧唇,一脸正气:“贫僧反应快,自然无事发生。”

    “哦——”三人一同道,却各怀各的心思。

    凝在他身上的可怕视线终于消失了,小郎君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似乎逃出生天了。

    郑三郎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剩下的由你来说。”

    小郎君挠了挠头发,道:“知道误会之后我就没有咬,大师说他是来自东土大唐。”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蹿出:“太好了,我被观音菩萨救到这里,就是为了等圣僧的。”

    他一脸希冀地望着陈唐唐:“哥哥,带我去取经吧,我给哥哥作马。”

    他眼角绯红一片,又羞又臊:“哥哥就骑着我好了。”

    “休想!”孙行者与郑三郎同时斥道。

    陈唐唐见两人都不同意,正准备推拒,天上突然出现一片霞光,观音菩萨端坐在莲花台上,含笑望向陈唐唐。

    陈唐唐立刻拜倒。

    观音手一挥,让一阵清风托起她。

    “你无需如此。”

    她又指着那白衣少年道:“他本是西海龙王敖润之子,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要遭受惩罚,我见你无西行的脚力,便将他救下,要他在这里等着你,好载着你上西天取经。”

    陈唐唐看看那脸嫩的少年:“阿弥陀佛,贫僧不忍……”

    观音露出温柔的笑:“玄奘你多虑了,你别看他化作人形是个少年模样,实际上岁数比你都要大。”

    少年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何必需要他?我一人就能背着师父去取经了。”孙行者不满道。

    观音微笑:“你这泼猴,看来与你师父相处的不错,都知道争宠了。”

    孙行者:“……”

    “菩萨,你看错了!”孙行者斩钉截铁。

    观音微微颔首,却是一副看穿一切的笑容。

    孙行者的脸沉了下来,藏在金发里的耳朵却红润起来。

    观音看了一眼陈唐唐的胳膊:“如此甚好,也不枉你师父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悟空,你要知道,即便你顽劣成性,做事无法无天,也总有一个人希望你能一心向善,甚至不愿束缚你,希望你能不辜负她。”

    陈唐唐:“……”

    哈?这说的是贫僧?贫僧有这么想过吗?

    郑三郎嘀咕:“菩萨,你就不能不说这么引人误会的话吗?”

    观音看向他,神情慈悲,语气无奈:“你还要在外面闲逛到何时?你硬生生抢走的任务都完成了多少?”

    虽然漏洞百出,误会颇多,不过……

    “都完成了。”

    观音也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既然完成了,何不归来?”

    郑三郎双手负在脑后,撇开视线:“天上有什么好的,我就爱在人间玩耍。”

    观音道:“你若是在人间,也该完成你的那件任务。”

    “任务?”

    郑三郎绞尽脑汁才想到,他似乎真的忘记一样事情。

    “大师,跟我来一下。”

    他就当着观音的面儿,将陈唐唐拖到一旁。

    陈唐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摩拳擦掌:“你还记得紧箍咒吗?”

    “你说的是……寺庙那夜发生的事?”

    郑三郎立刻变色:“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陈唐唐目光澄澈,一片坦然。

    哦,可能是他想多了。

    郑三郎重新恢复平静,他眼珠子一转,偷笑道:“因为这三个箍儿都被你戴上了,所以那咒语也没了功效,我再教你一个,是根据定心真言所改,叫做乱心真言,若是你的几个徒儿捣乱调皮,你就狠狠地念,定然让他们心里难受,长了记性。”

    陈唐唐问:“捣乱调皮不是人之本性吗?为何要如此?”

    郑三郎眼角下垂,眸子更加柔软了:“我说的调皮是会危及你性命的调皮,你放心,你只是保护自己,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陈唐唐“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郑三郎将这篇改进的真言教给她,而后,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就像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样。

    他轻声喃喃:“我是郑玉郎,却又不是他,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不要把我当成过去的那个,也不要当成未来的那个。”

    陈唐唐点头。

    郑三郎露出温柔的笑容,像是花枝轻轻拂过水面。

    他的手在她眉心的朱砂痣上轻轻一点,那里更加亮了一些。

    “愿你早日取得真经。”

    郑三郎立刻转身,然而,他的心却乱成一片,甚至带着隐隐疼痛。

    怎么会这样?

    他头一回遭受这样难熬的经历,就算是被雷劈中,都没有此刻这般难受。

    明明他不会死,此时,他却难受的像是死了一般。

    难道……

    郑三郎猛地扭头,瞪向陈唐唐:“你偷偷在我身上施了真言?”

    陈唐唐:“……”

    不是,没有,贫僧什么也没做。

    “你……”

    郑三郎全身一震,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站在他身后的太白接了个正着。

    陈唐唐盯着太白。

    他朝她微微一笑。

    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起,迷了陈唐唐的眼睛。

    她下意识闭上眼,等风小了些,才又睁开,却只见那个猎人已经改头换面,正带着郑三郎坐在一只白鹤背上。

    他宽袖博冠,手捏一把拂尘,当真一副仙人风范。

    太白金星笑道:“我乃天上太白金星,想必圣僧已然知晓,此次下凡是要助圣僧一程,若有得罪处,还望圣僧不要见怪。”

    陈唐唐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心中只会感恩,又怎会责怪?”

    太白金星含笑点头:“至于这位……抱歉,他的身份我无法透露。”

    陈唐唐垂眸道:“贫僧知道。”

    “还有一件事……”他望了一眼陈唐唐地胳膊,“圣僧是因为心怀慈悲,才会主动为徒弟戴上的箍儿,这点希望圣僧谨记。”

    说罢,他身下的白鹤拍打着翅膀,离开了。

    陈唐唐总觉得他最后那句话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她望着渐渐远去的白鹤。

    白鹤优雅地拍打着翅膀,纡尊降贵地瞥了她一眼,傲慢极了。

    突然,一道金光直贯天际,直接穿过白鹤的翅膀。

    白鹤惨烈地鸣叫一声,整个身体往下坠。

    太白金星立刻挥动拂尘,一阵白光闪过,白鹤重新恢复平稳,它哀怨地叫了几声,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中。

    然而,一股烤鹤翅的淡淡香味从天上飘了下来。

    那金光莫不是把白鹤翅膀烧烤了?

    射过白鹤翅膀的那道金光重新飞了回来。

    陈唐唐的眼神顺着那道金光滑下,落进了孙行者的手中。

    他将手中的金箍棒甩出了一个花,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动。

    “徒儿,你这是?”

    孙行者扬了扬下巴,视线无意瞥向她,又迅速别开,转移话题道:“走吧,趁早上路。”

    “观音菩萨呢?”

    “早就离开了。”

    两人回来,却看到那少年并着双腿,乖巧地等着他们两个,见他们回来立刻展露出大大的笑容。

    “哥哥!”

    孙行者蹙眉:“换个称呼。”

    少年看向陈唐唐。

    陈唐唐捏着佛珠上前,轻柔地抚摸他的头顶:“唤我师父就好。”

    少年脸颊泛红,声音清亮,眼中尽是光:“师父。”

    陈唐唐就想不明白了,这么乖巧阳光的少年怎么会是纵火烧殿上明珠的凶手呢?

    他这样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

    少年垂下眸:“我会告诉师父的,只是……”

    陈唐唐笑道:“好,你何时愿意告诉为师都可以。”

    她一贯神情清冷,露出笑容更是少见,可是她笑起来时,就像是阳光翻滚在水面,一片波光粼粼,简直又暖又亮又迷人。

    少年眼睛弯成新月:“我是玉龙三太子,敖烈。”

    陈唐唐又摸摸他的脑袋,小心不碰到他的银冠。

    光华流转在他银色眼底,一片清丽流光。

    陈唐唐看看孙行者,又望望敖烈,笑道:“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时,如同日月同辉。”

    敖烈笑容阳光:“师父才像阳光。”

    孙行者则别开头:“知道了知道了,你都为了本大圣……我会好好保护你取经的。”

    他的视线似有意似无意滑过她带着箍儿的手臂。

    陈唐唐摸摸手臂。

    徒弟啊,你为什么这么一副对不起为师的模样?

    恐怕是太白金星对他说了什么吧?

    那么问题来了——

    太白金星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陈唐唐盯着他猛瞧,也没有想出答案来。

    孙行者冷冷道:“别看了,西行的路长着,迟早会看厌的。”

    陈唐唐双手合十淡淡道:“徒儿,你错了,纵使世间万物常新常变,心不变;若是心不变,那眼中一切皆如初见时。”

    孙行者冷哼:“我说不过师父。”

    他的耳朵更烧了。

    “你看什么!”孙行者突然扭头瞪着敖烈。

    敖烈笑容满满:“大师兄和师父的感情真好。”

    “你快点变成马,我们要早些上路!”

    敖烈点头,转身就变成了一匹精神的小马驹。

    孙行者握住陈唐唐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马背。

    陈唐唐的屁股刚刚挨到马背,那匹马突然“噗嗤”一声,像是漏气一般矮了下去,重新化作了人形的敖烈。

    人形的敖烈面红耳赤地被陈唐唐压在身下,他整个人都硬邦邦的,满脸尴尬。

    正骑在他背上的陈唐唐:“……”

    “喂!你做什么!”孙行者立刻扶起自己的师父。

    敖烈后背又烫又痒,恨不得对着树好好蹭一蹭,可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说不定会被大师兄狠狠削一顿。

    “没,没干什么。”他小小声回复。

    孙行者板着脸教训:“师父是凡人,可经不起你这样的颠簸。”

    敖烈温顺的银眸盛满了愧疚:“我也不想……,只是,只是从来没被人这样骑过。”

    他目光忽闪,害羞地垂下了睫毛。

    “你再胡思乱想我就帮你好好清清脑子!”孙行者呵斥。

    敖烈连忙点头。

    “要不,”陈唐唐提议,“咱们就这么走路吧,骑在他的身上,为师也觉得怪怪的。”

    “不行!”两人同时出声。

    孙行者绕着敖烈打量几圈:“你不是玉龙什么的嘛,干脆变成龙吧,让师父骑龙。”

    敖烈羞涩地将自己团成一团,脑袋上突然冒出两个小角。

    “这怎么能行啊,”他一副怯生生、羞答答的模样,“龙可是只有自己的夫人才能骑的。”

    孙行者毫不客气道:“收起你龌龊的想法,龙性属淫果然不错。”

    敖烈急急反驳:“胡、胡说,我明明从来就没……”

    他偷看陈唐唐:“要是师父实在想骑……”他扬着下巴作出舍身就义的神情,唯有银色的睫毛在不安地颤抖:“那……那就骑吧。”

    请不要把贫僧当成辣手摧花的变态,贫僧可是个本本分分的取经人。

    而且——

    不,贫僧不想负责。

    “还是算……”陈唐唐一脸正直友善勤俭节约敬业奉献。

    “别,师父不能累到。”

    孙行者踹了敖烈一脚,拿出大师兄的威严:“快起来,变不成龙马,那变成人形你总会吧?你就变成人形让师父骑着,快点!”

    敖烈也没有多想,一高蹦了起来,背对着陈唐唐半跪下来,口中热切催促:“那师父快上来。”

    孙行者也催促:“上啊,师父,不用为他担心,龙的身骨可强着呢。”

    陈唐唐莫名想到了被自己踹裂龙角的小金龙。

    敖烈拍拍自己的肩膀:“快,师父快骑上来。”

    陈唐唐:“……”

    骑肩?!

    陈唐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下,又看了看敖烈的后脖颈。

    可是,贫僧比平常僧人少了一个部件儿怎么办?

    虽然托了别人的福,能够隐瞒一阵,但她不知道如果真骑上了他的脖颈,他会不会感觉到。

    “算了。”

    “师父不用怜惜我,”敖烈眉眼清亮,眼睛弯弯,“上我吧。”

    陈唐唐:“……”

    是贫僧多想了吗?为什么感觉你说的话怪怪的。

    “不用了,贫僧走走就好。”

    敖烈失落地垂下眼,“哦”了一声。

    孙行者抱着手臂“啧”了一声:“真没用,你快点把变马的法术练好。”

    敖烈坚定的“嗯”了一声:“我一定会让师父舒服的……上路的。”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到贫僧了。

    陈唐唐一震袖子,扶着禅杖,走到最前面。

    敖烈和孙行者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想——师父果然高冷!

    一路上,孙行者将菩萨的叮嘱都说了出来,还说了菩萨用三片柳叶送给他的三根救命毫毛的事情。

    “徒弟想要分两片给师父,我本领多,只要一片就够了,可是菩萨说您另有缘法。”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间一切都是强求不来,既然贫僧有自己的缘法,那自有自己的路,你不必担心为师。”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孙行者瞥了一眼笑嘻嘻到没心没肺的敖烈,内心叹气。

    师徒三人在路上行了一段日子,可谓是风餐露宿,好不辛苦……才怪!

    孙行者如今才知道有些人的运气真像是天道的宠儿,只能让人感到——活生生的嫉妒。

    师父想要喝水了,就一定会找到甘甜的山涧水;师父想要吃东西了,野果就像是自己长了眼似的,自己往她脚底下滚;若是她表现出吃厌野果的模样,即便是荒无人烟的山林里也会突然蹦出一个拎着菜篮的猎人,将饭菜送给她。

    啧,若是俺老孙有这样的运道,说不定玉皇大帝这个位置已经换他来当了。

    三人行了几旬,一日,突在山林间发现一座高瓦飞甍的寺院,只见那寺院上一水儿的琉璃瓦,在澄净的天空下越发显得肃穆雄伟。

    敖烈忍不住道:“都说高僧古寺藏在山林之中,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陈唐唐捏着手腕的佛珠,淡淡道:“未必如此。”

    “藏在山林中的古寺大多古朴幽静,并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因为鲜少受众会跑到这般偏僻的寺庙里,所以像这样的寺院理应无太多经营的银两才是,可是,你们看这座寺庙的规模……”

    “对啊,谁有钱又任性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这么一座寺庙?这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敖烈想着想着,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伸手捏住陈唐唐的衣袖,慌张道:“不行,不能让师父你涉险。”

    孙行者一巴掌打开他攀附师父袈*裟的手,不满道:“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

    他撸了撸袖子,将落在胸前的金发重新甩到身后,狂傲道:“有我在此,我倒是想要看看有哪个敢动我的师父!”

    敖烈如月色的眸中闪过一道光,露出天真的笑容道:“说的对,我好歹也是玉龙三太子,行云布雨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一拍手,轻松道:“若是他们有歹意,那就淹了这寺庙好了。”

    一个是敢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一个是敢火烧殿上明珠的玉龙三太子,真是所谓的心猿意马,敢想敢干,两人若是作起来,那简直能把天捅个窟窿。

    陈唐唐:“……徒儿们,为师就是这么一说,这么一说而已。”

    孙行者冷冷道:“师父不必担心,当初天兵天将我都打得,别说几个和尚。”

    敖烈点头:“对呀,师父,当初我都能在龙宫放火,何况区区一座寺庙。”

    陈唐唐:“……”

    贫僧还能说什么呢?

    贫僧只是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江湖上的扛把子,这滋味……稍微有些爽呢。

    陈唐唐心里舒爽,嘴上道:“莫要起冲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孙行者和敖烈心里则暗暗谋划好,并英雄所见略同——决心一起瞒着师父。

    纵使师父有厉害之处,也不过是个凡人。

    纵使师父运气逆天,也不过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僧人。

    总之,师父太过纯善了,定然会被欺负的。

    孙行者和敖烈争着去敲寺庙的门。

    陈唐唐四处看了看,偷偷从树下拣了一块锥形的石头塞进了袖子里。

    很好,很好,贫僧这下心里就有依靠了。

    阿弥陀佛,佛说:有备无患,敢碰我,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