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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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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讲究这些身为之物,只要有一瓦片遮身, 贫僧就已经满足了。”

    “那……”就换个草垫?

    郑玉郎的话还有说完, 陈唐唐就一脱幕笠,立刻滚上了床榻,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郑玉郎站在床边,低头望着她。

    星光垂怜,映照着她粉白的面容, 就像是荷塘里安静开放的荷花。

    郑玉郎“唉”的一声, 跪在床头,双手捧着脸颊,盯着她安睡的面容。

    一丝偷偷跑来的风,吹动床帐,拂动她的睫毛。

    陈唐唐微微蹙眉。

    郑玉郎一惊, 手腕一翻, 立刻施法把窗户阖上。

    她紧皱的眉依旧没有松开。

    “你梦到了什么?”郑玉郎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陈唐唐的眉间。

    她轻哼了一声, 似乎有所不满。

    郑玉郎立刻收回了手。

    他侧着头, 脸颊枕在手臂上,嘀嘀咕咕道:“是到哪里游梦了?那我可不能打扰你。”

    虽说是游梦, 实际是一丝魂魄出窍, 若是被人随便惊动, 很容易惊散那丝游魂,让人永远清醒不过来。

    他安安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眼神又随即落在她的脚上。

    郑玉郎看着她还穿着芒鞋的脚,低声一笑。

    “之前我喝醉的时候劳烦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照顾大师你了。”

    郑玉郎喃喃:“大师……”

    他轻笑一声,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脚面,脱下她的鞋子。

    她的芒鞋也不知道是什么破烂枝叶编织的,粗糙的很,郑玉郎将手放进去试了试,只觉的手被粗糙的草鞋划过,难受的很。

    他担心地望向她的脚。

    穿这样粗糙的芒鞋,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她的脚定然都磨破了,依着她的性子,即便难受,她也会体谅他不肯开口。

    这么一想,他就越发心痛了。

    郑玉郎坐在她的脚下,捧起她的脚仔细观察。

    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脚掌瘦而薄,微微拱起,成小小的弓形,脚趾粉嫩可爱,像是粉莲花瓣并在一处,指甲更是透着羞羞答答的红晕。

    他伸出手掌丈量了一下,她的脚掌比他的手还要短一些,她的脚正好被他纳入掌中,她细腻的脚心贴着他掌心纷乱的掌纹,热,湿。

    郑玉郎咬了一下唇,下意识地捏紧,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缩回了手。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只觉的那里热的厉害,也烫的厉害。

    他的心脏跳的更加厉害,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郑玉郎无措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可是,掌心的灼热似乎透过薄薄的衣料和肌肤融进他的心脏。

    跳的太快了。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风猛地吹开了窗户,朝他吹来。

    郑玉郎的耳朵动了动,似乎从风中听到了什么讯息。

    “不,我不同意。”他咬牙道:“我没事,我才不像那个容易被诱惑的他一样,我不会,绝对不会。”

    风大了些,扯着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他仍旧一动不动,反而撇开了头。

    奇怪的是——风只吹向他,却碰的都没有碰陈唐唐一下。

    郑玉郎吹了一夜的风,直到第一缕阳光从窗沿擦过,落在松软的床榻上,清风才毫无痕迹地悄悄退出了室内。

    郑玉郎捂着胸口,慢慢吐出一口气。

    陈唐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喝!

    陈唐唐差点就要降妖除魔了,她刚刚抬起手才发现那个丧气如鬼的男人正是郑玉郎。

    “阿弥陀佛,居士身体不适?”

    郑玉郎直愣愣的眼神慢慢移到她的身上,僵硬了一整晚的脸动了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沙哑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你醒来了?”

    陈唐唐起身,跪坐在床榻上,探身抬手,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郑玉郎眼睛一眨不眨,视线仿佛凝成了霜。

    她细腻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冰冷的额头。

    明明是舒适的温度,却像是为他烙上了一个深入骨髓的烙印。

    陈唐唐惊呼一声,忧心忡忡道:“好冰,你是生病了?”

    她简直像是贴上了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郑玉郎依旧一动不动。

    陈唐唐起身下地,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她到处找鞋:“贫僧的鞋呢?”

    郑玉郎耳朵烧红了。

    他侧了侧身子,偷偷将那双芒鞋用自身法力润泽一遍,让她可以穿的更加舒服。

    可是,他昨晚为了阻挡对他的呼唤,耗费的法力太多,现在全身上下法力枯竭,他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小点,此时刚刚用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咚——”

    正在找鞋子的陈唐唐猛然回头,就见自己的芒鞋正安放在床尾处,而那位郑居士则一头扎了进去,似乎鞋子里面有什么宝物,他恨不得钻进去寻找一番。

    陈唐唐:“……”

    这位郑居士怎么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陈唐唐上前几步:“若是居士喜欢,贫僧可将这双芒鞋送给居士。”

    郑玉郎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吸鞋的姿势。

    陈唐唐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扯住郑玉郎的衣领,轻轻一拉,郑玉郎整个人顿时像是崩开的玉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陈唐唐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玉郎。

    “阿弥陀佛。”

    她将芒鞋穿好,蹲下身,将郑玉郎背在了背上。

    然而,陈唐唐忘记了自己的身高与郑玉郎相差一个头之多,她以为自己是在背着郑玉郎走,实际上是拖着他前行。

    郑玉郎两条绵软的腿在地上拖行着,一路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明明寺庙外面是一片坦途,她却莫名其妙地背着他在山林里绕了好几圈,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最后,总算在一只小鸟儿的带领下走出了这片林子。

    陈唐唐这才发现这片林子也就几亩地大,往旁边走十步就是官道。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就是找不到路呢?

    阿弥陀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嗯,看来她与这条官道实在无缘。

    陈唐唐顺着官道走了一段距离,一直走到晌午也没看到丁点城墙的影子,倒是迎面来了一辆油壁马车。

    陈唐唐背着人,在路旁站着。

    那辆马车反倒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赶马车的是个小童子,他好奇地伸着脖子朝陈唐唐的方向张望。

    “不得对大师无礼。”马车内传来一声斥责。

    小童子“哦”了一声,随即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四处乱瞅。

    陈唐唐好奇这人没有拉开车帘,又如何得知小童子正在看她。

    这时,马车车帘被一书卷撩起,一个中年道士探出头来,朝陈唐唐温和一笑:“大师可是从青州而来。”

    “正是,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那道士微微一笑,将车帘掀了上去,自己则走下车,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大师请上车,还有这位……”

    陈唐唐此时活动了一下肩膀,郑玉郎的脸便展现在那道士的眼前。

    中年道士一看,随即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这位……不该,不该啊。”

    “请问……”

    她话还未出口,中年道士随即闭口不言,直接帮陈唐唐将此人扶上马车。

    陈唐唐慢了半拍道:“虽然先生好意,但是你我前路的方向不一样。”

    那道士愣了一下:“大师不是要往长安去吗?”

    陈唐唐点头:“是啊。”

    道士看看马车,又看看陈唐唐:“那大师知道长安的方向在何处吗?”

    陈唐唐朝着马车来时的方向指去:“不就在前方。”

    道士:“……”

    道士:“大师请往后看。”

    陈唐唐一转头,只见这条大路的尽头,遥遥可望见一座黑漆漆的高大城墙。

    道士:“大师可曾看见那城墙。”

    陈唐唐不明所以:“看见了。”

    道士一脸复杂:“那里便是长安。”

    陈唐唐:“……”

    风扫过一片落叶。

    陈唐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禁欲到风轻云淡的神情:“原来如此,贫僧怕是与这座城的缘分未到。”

    道士:“大师不认路?”

    “贫僧的直觉很准。”

    “可是大师与自己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贫僧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中年道士举起手,虚握放在嘴边,轻笑了一声:“这样啊,那请大师上车,贫道带大师去长安。”

    “多谢先生。”

    陈唐唐坐进车厢里,郑玉郎也被扶到一旁躺着。

    她转过头,却发现那道士正盯着自己。

    他是“五岳朝拱”的贵人面相,看上去温和宽厚,即便作出紧紧盯人的姿态,也显得气度不凡。

    “大师还真是心内无尘,就这么听了贫道的话,如果贫道是坏人该如何办?”

    道士露出和善的笑容,却说:“那大师岂不是遭殃了。”

    这人……

    “刚才只是玩笑话,还希望大师不要见怪,也只有大师这样的人才会被叔父推崇备至,还特地命我去接大师,没想到大师已经到了长安,还在往回走。”

    喂!

    在是在嘲笑贫僧吧!

    那道士介绍自己:“在下袁天罡,袁守诚正是贫道叔父。”

    不,贫僧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大师面色不愉,是在担心这位……这位……”袁天罡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忽略过去,“他身体无碍,休息片刻就好了。”

    “有事的是大师才对……”

    哎?

    此时马车已经通过长安城门,驶进了长安城内。

    郑玉郎盯着她收回去的手,眼中划过一道恼悔的光。

    郑玉郎甩了甩手,重新站好,没好气道:“还不是被你气的。”

    “阿弥陀佛,贫僧……”真是不敢当啊。

    两人正站在巷尾说话,这时,突然一匹黑马沿着小镇大街直直冲来,撞翻无数摊子。

    骑马那人一身缟素,边驱马狂奔边大喊:“陛下驾崩,全国缟素,不许见艳。”

    街上的行人一阵慌乱,忙不迭的将身上鲜艳的衣物脱下,冲进布庄里抢白布。

    街边案子上颜色鲜艳的水果蔬菜被撤下藏起,店铺的伙计则忙着拉扯换下鲜艳的幌子。

    郑玉郎护着陈唐唐重新退回小巷里,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衣着,点头道:“咱们就不用换了,好在那条青蛇跑掉了……”

    陈唐唐凉凉地看了一眼郑玉郎。

    你该不会想要剥下那条蛇的青色蛇皮吧?

    “陛下驾崩?”

    郑玉郎站在墙角掐指一算,低声道:“原来是这样,还好,还有转机。”

    他一抬头,正见陈唐唐好奇地望着他。

    他正掐着的手指猛地僵住了。

    “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郑玉郎觉着干脆挑明算了,陈唐唐却举起了双手捂住了耳朵。

    郑玉郎:“……”

    他无奈地笑了,明亮温柔的眼眸像是被柳枝儿拂过的水面,泛起粼粼波澜:“你在做什么?”

    陈唐唐捂着耳朵,眨眨眼睛。

    郑玉郎伸出手,盖住了她的手背,微微弯腰,仔细观察着她清眸中的他的模样。

    ——自己的目光太荡漾了。

    郑玉郎抿紧唇,对自己有些恼怒。

    他握紧她的手。

    她的手温暖细腻,如同上好的暖玉,触之就不忍松开,那暖暖的温度顺着他的血管往他体内传递,让他神清气爽、身体舒适。

    郑玉郎在心里叹气一声,她身上每一处都是大补之物,若是被那些妖怪知道了,她这西行一路定然步步维艰,被人时时觊觎。

    他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居士。”

    陈唐唐将手抽了出来。

    郑玉郎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却一把抓了个空。

    陈唐唐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居士,他不让别人碰,但是却抓着她不放,她把手抽出来时,他的脸色还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你为什么把耳朵堵上?”

    陈唐唐温声道:“因为我觉得我不该现在听。”

    郑玉郎一愣,随即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他重新望向大街,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偶尔的几个行人也是身穿白衣。

    “好了,那条蛇肯定去解决之前的事情去了,咱们就先上路吧。”

    “不需要补充干粮吗?”

    “我都带够了。”

    陈唐唐看了看他空空荡荡的双手,没有说话。

    郑玉郎真是没脾气了,低声道:“告诉你,你又不听;我说的,你又不信,我怎么就揽了这么一件差事呢?即便做好会有大功德,我也觉得自己有些亏了。”

    陈唐唐清清淡淡道:“阿弥陀佛,居士不应打诳语。”

    一路上他虽然有气有恼,但心里是极为欢喜的,这些陈唐唐都能感受得到。

    只是她不明白他欢喜的真正原因,只当他因为快要回长安而高兴。

    郑玉郎转头望着她。

    太阳西下,晚霞余光铺展在她的身上,为她的眉眼染上了胭脂,就像是一朵白莲染了凡尘色相,愈污愈是动人。

    郑玉郎的折扇轻轻蹭过自己的下唇,像是怕惊扰了这夕阳中的余梦,悄声道:“虽然暮色四合,你我还是要出镇的,你途中若是觉得困了,就告诉我,我背着你赶路。”

    陈唐唐垂眸:“贫僧无妨。”

    渡人便是渡己,助人也是助己,若是居士因为回长安而心中欢喜成这样,贫僧即便劳累一些也无妨,更何况她身上金光护体,即便三天三夜不睡,也照样神清气爽。

    陈唐唐正要迈出小巷,突然听他道:“等等。”

    郑玉郎在她身上轻轻一点,一个可以从头罩到脚的幕笠就直接扣到了陈唐唐光溜溜的脑袋上。

    陈唐唐想要去摘,手背却被他用折扇轻轻打了一下。

    “唔——”

    “不要动。”

    他板着脸,可见到她勾起罩纱,软绵绵、迷糊糊望着他时,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别让他们认出你了,若是再被堵住,我们今天可是就出不了镇子了。”

    陈唐唐乖巧地点头。

    郑玉郎微笑地捏住罩纱两边,帮她遮挡好。

    乳白色的罩纱如同晨间竹林里的雾气,而这缥缈的雾气后影影乎乎勾勒出一个美人剪影,看不清她的面貌,认不清她的性别,可是,好像只要她站在这里就会让人心里满满的,忍不住欢喜。

    郑玉郎突然升起一阵后悔。

    她更美了。

    隐藏起来的美色才更为动人,无法触摸的人才会使人疯狂。

    他这步大概是做错了。

    不过……

    郑玉郎掐灭手指尖的一缕金光,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他重新将她性别模糊了一下,这下子哪怕是千年大妖、漫天神仙都不一定能知道这位僧人的真实性别。

    那青蛇大概就是因为动了凡心,又因为没看清她的真实性别才跑掉的,看来这招可行。

    这件事大概是连日来最能让他愉悦的事情了。

    陈唐唐戴上幕笠,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确实都没有认出她。

    可是,但凡与她靠近些,便让人感觉无比舒畅,所以行人都会不知不觉地靠近她。

    无意间靠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郑玉郎便一把捉住她的手,脚下运起了神通,没一会儿,两人便跑到了青州的界外。

    天色渐暗,前面又是郁郁森森的树林,看上去有些恐怖。

    郑玉郎袖子一抖,直接将一包素饼塞进了她的怀里。

    陈唐唐抱着那包素饼,看着他。

    郑玉郎轻松一笑:“你还愣着做什么,不吃吗?”

    陈唐唐慢悠悠捏起素饼一口口咬着。

    她拈着素饼的样子像是拈起一片落花,唇齿微动像是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清风从她背后袭来,罩纱如轻薄的雾气般起伏飘散,她站在雾气中,朝他投来惊鸿一瞥。

    天空骤然一声雷响,震天动地。

    郑玉郎脑袋里一根筋绷紧,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蹭蹭蹭就往后退了三步。

    陈唐唐一边咬着素饼,一边不解地望着他。

    郑玉郎低下头,眼中惊魂未定。

    刚刚那是……那是警示,警示他动了凡心!

    郑玉郎闭上眼,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发烫发热,就像是真正的凡人一样。

    怎么会?

    郑玉郎猛地睁开眼,瞪着陈唐唐。

    陈唐唐早已经见怪不怪他诡异的行为了。

    她抱着素饼,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慢慢吃。

    郑玉郎捂着额头:“我、我有件事情要弄清楚,你……别乱跑,我等会儿就回来。”

    陈唐唐平平静静地点头:“阿弥陀佛,居士去做自己的事便好,若有贫僧能帮上忙的地方,居士尽可找贫僧。”

    郑玉郎点头,心里一阵抽痛,并没有注意到她话语中隐藏着两人就要分道扬镳的意味。

    他只是在想:她果然是个天生做和尚的料,天生的博爱无情。

    郑玉郎越想心便越是痛,一个翻身,便越入丛林中不见了踪影。

    陈唐唐垂着眉眼,默默吃着。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大概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陈唐唐吃完素饼,便要找个地方洗洗手,这时头顶传来“啾啾啾”的叫声。

    陈唐唐抬头,只见一只蓝背白肚的圆滚滚小鸟儿正站在她头上的枝条上,小小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她,倒是透出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圆滚滚的小鸟,拍打了一下翅膀,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小鸟缩起一只翅膀,只伸着另外一边翅膀,似乎是在指引方向。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鸟施主是要为贫僧指引方向吗?”

    小鸟“啾啾”一声,似是在应答。

    “那就多谢施主了。”

    陈唐唐顺着小鸟指引的方向前进,果然没过多久就发现一处小溪,她洗干净手,又用了些水,准备找地方休息。

    又是这只小鸟一直“啾啾啾”将她引到一处树洞前。

    陈唐唐双手合十朝小鸟拜了拜,模样虔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