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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对苏宣战（三）
第一批船舶除了在兰芳中途补给耽搁了一天外，前后经过十四个昼夜的航行，顺利抵达了目的地。这不但令山东局知情人员欣喜若狂，也让在西北牵挂的赵振中等人松了口气。
经过近十天的忙碌，六艘船舶所运载的三十万吨粮食已卸到了码头上的仓库里，并陆续经大珠山地下铁路运向护卫军在沂蒙的仓储中心，进而分批通过由博山延长到莱芜的胶济铁路支线，由胶济线、津浦线、陇海线等转运到鲁北、苏北等灾区。
这六艘卸完货物的船舶在12月9日夜里踏上返程航线后，第二批八艘货轮又于12月17日凌晨抵达，接下来又是一番紧张的忙碌。
在29日卸完货物后，因适逢月夜，且在附近海域警戒的潜艇又传来发现日军巡查舰船的消息，这八艘船舶的返程时间也就被推迟。直到31日傍晚，附近海面上起了大雾，八艘船舶才在林云涛的带领下趁机踏上了返回山南的航程。
与第一批船队返回的路线相同，船队在连夜穿越日军海上封锁线出现在琉球东南海面上后，并未沿原路返回，而是放慢速度，呈东北——西南航向奔往菲律宾。在那里，船队将装载上钢材、铜锭、铝锭、橡胶等、稻米等物资，一部分顺路运往兰芳，一部分则经马六甲海峡运往吉大港。
日本海军现在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南海以北区域，林云涛所率的商船远离其活动范围且顶着“来自美国西海岸”的名义，自然不怕公然露面.。而且这种航线上的变更不但能缩短航程，顺路载货，还可避免按来路返回时穿越赤道遭遇南半球夏季风暴的可能，可谓是一举数得。
在前后历时近两个月的向山东局增补物资的过程中，因民众党各方面准备到位，又利用季节性天气所带来的影响，整个行动中船队除了在南太平洋曾受到过风浪影响外，别无其他惊险，可算是圆满成功。当然，这次物资运输行动的成功也与日本海军力量的现状有关。
在进占海南岛后，日军海上力量北起库页岛南部、北海道以北的鄂霍次克海，南至海南岛附近的中国南海，分布范围从北纬18度左右至北纬50度左右，纵跨北纬维度约32度，南北直线距离超过两千海里。在这么广阔的距离上，日军海上力量就是再雄厚，也无法顾及到每个角落！
何况，在39年底，日本海军还没有达到原本历史上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高峰水准，且因侵华作战和对南下政策的热衷，日本海军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中国东南沿海和东南亚一带。在长江口以北至山东半岛以南海域，日本海军只部署了一个舰队执行封锁任务。甚至对琉球群岛附近海域的巡查也因海上力量被抽调等原因而松懈不少。
若在白日天气晴好时，日军可通过航母上起飞的侦察机探察中国沿海情况，但夜间飞机无法出动，或者天气恶劣飞机无法出动时，那封锁线可就是处处漏洞了。
赵振中所选择的航线，在进入鹿儿岛附近海域之前，都不在日军海空力量的探察范围内，而从鹿儿岛至山东附近海域那最后的一段距离，又选择在漫长的冬夜快速通过，这也就难怪日军无法发现。
当然，若是船队在古镇湾卸货期间，日军海空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去护卫军控制的沿海区域探察的话，还是可能发现停泊在古镇湾里那多艘大型船舶的。可日本海军在丰田副武率第4舰队等部准备在青岛登陆时，就领略过护卫军空中力量和其地面防空火力的威力，有这前车之鉴，再加上又刚吃过被护卫军空军驱离山东、苏北附近海域的苦头，只要日军大本营和海军的大佬们没彻底发疯，就绝不会冒着损失大量海空力量的危险去干那种只为偷窥护卫军虚实的蠢事！
不过，让日本海军感到振奋的是，经过两年多时间的研制，可与护卫军空军战机相抗衡的最新式的舰载机就要服役了！
担负对华作战任务的第2联合航空队司令官大西泷治郎少将在试飞过尚处于测试状态的新战机后，自信满满地宣示：“新战机性能优异，远超预期！帝国航空将士洗刷耻辱的时候就要到了！一定要彻底消灭支那民众党空军！”
在原本历史上，大西泷治郎因执行对重庆的大轰炸，以及在太平洋战争中发动“神风特攻”而臭名昭著。但这个时候，日军大本营尚未任命大西泷治郎为驻汉口的第二联合空袭部队司令官，轰炸重庆的“101作战计划”也尚未下达，大西泷治郎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驾驶新战机与护卫军空中力量的较量上。
到40年2月份，日本海军十六架新式舰载战机不但完成了各项测试，还以“零式”的称号正式加入海军现役。与此同时，日本也开足马力，开始批量生产零式战机。
为了应对民众党空军带来的沉重压力，零式战机的服役时间不但比原本历史上提前了近半年时间，数量上也多出了四架，而且用于侵华实战的时间也大为提前。
试飞过零式后，大西泷治郎便对其赞不绝口，希望自己第2联合航空队能尽快装备这种新战机。但批量生产型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大西泷治郎就把目光瞄向了测试完后刚加入现役那十六架战机。在他的坚决请求下，且载仁等人也想了解新战机究竟能与民众党空军抗衡到何种程度，日军大本营便批准了那十六架战机加入大西泷治郎麾下，并同意其对护卫军控制区发动试探性空中攻击。
3月11日，十六架零式从第2联合航空战队在长江口附近海域的飞龙号航母上起飞，进犯护卫军控制下的苏北地区。
“这小鬼子，还真有来送死的！命我团一中队出战！”配属到苏北方向的空四团团长高凌风在接到雷达警戒部队通报的敌情后，并未太过在意，反而有些兴奋地下达了命令。
“老高，虽说来犯敌机只有十六架，可雷达部队上报的消息说这伙敌机比以往的速度要快很多，或许小鬼子换了新飞机，我们只出动同样数量战机迎敌是不是少了些？”副团长廖海生疑问道。
“就是小鬼子换了新飞机，那也没我们的快！同等数量相较，才更能看出双方对比上的优劣来！”高凌风拍了拍廖海生的肩膀，又笑道，“老伙计，你放心，有地面防空部队配合，出不了岔子的！”
“那我们也得和余司令他们打个招呼，免得在协调方面出了漏子！”廖海生建议道。
“行，听你的！”高凌风爽快地点头应道。
第四集团军参谋长姜兴在接到空四团通报的情况后，也并没怎么在意，也就照以往同空军协同作战的方式下达命令，要直属防空旅及各师防空团注意配合。
小鬼子这十六架战机还没有进入护卫军控制区上空就被护卫军防空雷达锁定，等其越过北洋河一线进入阜宁、涟水一带空域时，迎面就遭到了护卫军空四团十六架战机的拦截。
尽管小鬼子的零式战机在各方面性能上超过日军以往战机很多，可其引以为傲的五百三十多公里的时速面对护卫军战机近七百公里的时速，仍是差了一大截！
凭借速度和先敌发现的优势，双方一经照面，空四团一中队就击落了三架敌机！而小鬼子则凭借零式机翼负荷低、水平面回转能力高，以及机炮火力猛的优势，与护卫军空军展开了缠斗。
单就飞行速度、作战半径、最大航程、爬升率、实用升限、载弹量等考量战机性能的指标来看，护卫军空四团虽然装备的是f-1型战机早期型，却在这些硬指标上全面超越零式战机。
但f-1因速度快，小半径缠斗性能不如零式，且四挺12.7毫米口径重机枪的武力配置与零式两门20毫米口径机炮、两挺7.7口径机枪相比，也有不少差距。
虽说双方互有优势，可护卫军空军先敌发现且又率先取得了战果，进而形成了数量上的优势，加上地面防空部队的配合，这空战的结果也就并无悬念。
最终，空四团一中队击落敌机十三架，逃走三架的战果取得了胜利。不过，空四团也付出了五架战机被击落，四架战机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两名飞行员牺牲、三名跳伞时轻微摔伤的代价。
这样的战果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自然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应。
对民众党来说，同等数量的战机相较，又有地面部队的配合，竟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损失，自然要总结经验教训，并把战况向上报告，以提醒其他部队今后在应对日军敌机时多加注意。
而对日军来说，意义更为重大！虽然最终只逃回了两架战机，另外一架因伤坠海，可能取得十四换五的结果已是空前胜利。这意味着日军航空兵今后有了和支那民众党空军抗衡的本钱，再非此前空战结果一边倒的局面！
尤其令大西泷治郎和日军大本营振奋的是，这还是日军飞行员初次接触零式战机，操作尚未熟练的结果，若是经过严格训练，再形成数量上的优势，那民众党空军也将不再可怕。
这一战果传扬开来后，日军上下彷佛被打了鸡血一样，又狂妄起来。但让一众小鬼子们可惜的是，零式战机尚未大批量生产出来，不能立即对民众党报以颜色，这口气现在也只能憋着。
民众党这边，济南战区空军司令员苏雷在总结了有关情况后，就匆匆飞往西北，与人民军空军司令员洪飞一起，向赵振中、周明远、姜一山、邹德贵等人汇报有关情况。
听完苏雷对战况的报告后，赵振中看着面前有些忐忑的苏雷和洪飞，严肃地说道：“总结确实要做，上下重视也确实应该，可这动静也太大了点！苏北掉了五架战机，你洪飞在西北就坐不住了？这空军上下的心思就乱了？是不是打惯了胜仗，觉得天下第一有些输不起了？！”
洪飞张了张嘴想辩解两句，可一想自己和空军司令部那些同袍们得知消息后的反应，也觉得有些过度，便又沉默下来。
“既然是打仗，那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肯定会有牺牲！问题是要看这个牺牲值不值得！”赵振中继续敲打道，“要我看，此战的结果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说意料之中，是因为小鬼子被我们空中力量压制了两年多，总该捣鼓出点象样的成果反击一下了。说意料之外，是小鬼子的战机性能并不怎么样，而我们空军的反应也出乎意料！
小鬼子来了十六架战机，你们空军就出动十六架应敌，倒是蛮有‘君子作风’嘛！可是洪飞、苏雷，我党、我军什么时候在对敌作战中讲究起这种风气了？！就是真要想了解日军新战机的性能，我们也用不着如此自大！”
这一通批，让洪飞、苏雷两人额头泪汗直冒。在赵振中敲打过后，周明远扬了扬手中那份苏雷上报的总结材料，沉着脸说道：“你们应该庆幸，小鬼子比较抠门，这种新战机机炮载弹量少，每门只有六十发，若是载弹量再多些，苏北那边掉的恐怕就不止五架了！
在37年秋，空军第一次和日军在晋北交锋后，总部就下达过指示，要发扬自己战机的长处，不要和日军战机在小范围内缠斗！在两年多来与日军的空战中，这一指示也贯彻得不错，怎么小鬼子换了一种新飞机，我们前方将士就把曾经行之有效的战法抛在脑后，又和他们缠斗起来了？
若是能继续贯彻自己的打法，哪怕我们就是火力稍弱一些，可等日军战机把那不多的机炮炮弹消耗一空后，还不是任我们宰割？就算有损失，也绝不会出现五毁四伤的结果！
今后，空军上下要进一步强调扬长避短，发挥我军装备优势的战法！”
周明远批完了，人民军总政治部主任姜一山又接上了火，对洪、苏两人说道：“我这里只宣布一下总部对此战相关责任方的处理结果：
一、对空四团团长高凌风记大过一次，并令其做出深刻检查；
二、对空四团在济南战区范围内予以通报批评；
三、责令济南战区空军部队在今后一个半月内进行整改，并拿出切实的结果；整改期间不得影响战备任务。”
这样的处理结果让洪飞、苏雷都松了口气，至少没有两人想象中的严厉。但若考虑到这是对战胜之后的处理，那可就不轻了。
“考虑到日军新战机采用了20毫米机炮，而我军新型战机也采用了30毫米机炮，总部决定停飞所有早期型号的f-1战机，以进行武器改装并对飞机加固。”总后勤部长邹德贵说道，“至于停飞期间相关战区的战备任务，将由加装机炮的新型f-1战机替代。”
这个消息令洪飞、苏雷心中更是一宽。f-1战机本就在多方性能上超出零式，再加装上可远距离发挥火力的机炮，作战效能肯定会大大提高。小鬼子若再次来犯，那可就有厉害给他们瞧了！
“苏北311作战一事就告一段落，你们回去后务必对部队严加整顿！”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趁你俩在这，我先和你们通个气，总部在今年要着手组建航空师。每个航空师将辖有两个战斗机团以及轰炸机团、运输集团各一个。每个战区至少会有两个航空师的编制，总部也会直辖几个。
而随着装备种类的完善，空军部队还会增加新的兵种。这个时间估计也不会太远了。当然，这也算是后话，可先放到一边。你们回去后，首先要做好的就是部队的整顿、换装工作，并做好迎接新部队到来的准备。”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到39年底，西北现有的f-1战机已达到了一千五百多架；生产出来后就在安西一带集训、从未对外公开的f-2战机达到了九百多架，b-1轰炸机则达到了六百多架，c-1运输机则达到了四百多架。此外，尚有仿自dc-3的h-1、y-1飞机两百多架，不过，这两种飞机的生产线已全面关闭。
自护卫军25年立足沂蒙以来就强制推行义务教育，西北则是人民军自31年立足开始，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从38年开始，民众党在进一步发展大学教育的同时，也接受知识青年入伍，这就给技术兵种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
到目前为止，光从西北、沂蒙飞行学校毕业并接受过一年期飞行训练的人员已超过六千多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队伍的人数还在继续扩大。
飞机有了，飞行员也有了，民众党扩大空军力量也就水到渠成。
听到空军部队要大幅度扩充，洪飞、苏雷喜出望外，苏雷更不顾刚才还在遭批，连忙问道：“先生，换装和部队壮大都是好事，可我们停飞后，在新战机到来前，是无法应对日军空中进犯的。小鬼子这次只来了十六架，我担心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苍蝇过来！”
“总部决定，由榆林战区已列装新式f-1战机的空九团、空十团去济南战区替换下空一团、空四团。空一团、空四团就地整顿！”赵振中说道，“等完成整顿工作后，这四个团将纳入济南战区两个航空师编制之内。
你放心，小鬼子这种新战机目前还未批量生产，并且他们要应对多处战场，今年上半年对济南战区形成的压力比较有限。到下半年，随着世界局势的变化，小鬼子的心思恐怕就不在我们这边了。而我们这边随着各个航空师的组建，也根本不用担心日军的航空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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